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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在人間》第149期:渺小與強大:地震失獨者的十年

時間:2018-05-11 13:21:43    來源:鳳凰網(wǎng)    

2018年4月14日,新北川濕地公園,沒了孩子的父母們玩得“像孩子一般”。這是一場屬于失獨家庭的聚會,來參加的父母大都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中失去了唯一的孩子。他們是地震的幸存者,也是不幸者。十年來,喪子之痛在他們身上緩慢而持續(xù)地發(fā)酵,一部分父母重新生育或者領(lǐng)養(yǎng)了孩子,而另一部分父母,永遠失去了擁有一個孩子的機會。生命何其渺小,所幸亦何其強大,他們慢慢學(xué)會了自我安慰,并且自發(fā)地團結(jié)在一起,互相幫助,抱團取暖。野瞳/攝

聚會是失獨微信群友自發(fā)組織的,共同的命運將他們漸漸聯(lián)系到一起。這次來的70幾個父母,大都來自綿陽和北川。群友們約定每月的第二個周末聚在一起,吃飯、唱歌、跳舞,這樣的活動已經(jīng)持續(xù)了兩年。

李濤(中)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,到達聚會的農(nóng)家樂后,她略顯緊張地跟群友打招呼。在座的七十多個人里面,李濤只認識帶她來這里的馬英(右)。輪到做自我介紹時,她小心地站起來:“嗯…我是老北川的,因為地震娃兒不在了。”說到“娃兒不在了”幾個字時,她的語速飛快地略過了,幾乎聽不清。“第一次參加這個聚會,我感到非常地開心!謝謝!”她后面這句話說得大聲而激動,臉上掛著笑。

每年的5月是李濤最難熬的月份。2006年5月,李濤的丈夫因鼻咽癌去世,兩年后,地震又帶走她14歲的女兒。丈夫去世前,一家人在老北川經(jīng)營一家沙發(fā)廠,生活優(yōu)渥。“當(dāng)時經(jīng)濟條件好,很多人勸我們再生一個,我們覺得一個女子就夠了,她一樣可以有出息,一樣可以給我們養(yǎng)老。”李濤說。

女兒生前是北川中學(xué)的學(xué)生。2011年5月,李濤收到女兒的遺體確認通知,隨后女兒被遷往北川中學(xué)舊址安葬。孑然一身的李濤也曾急切地盼望再要一個孩子。2009年,她在江油再婚,之后唯一的目標(biāo)就是懷孕,每個月數(shù)著日子,計算自己的排卵期。“我想著,再生一個,至少以后可以有人記住這次地震,有人繼續(xù)去給我女兒上香,悼念他們,我會給他講,我女兒至少曾經(jīng)來過這個世界上。”然而從2013到2014年,她懷孕兩次,都無緣無故地流掉了,“一上廁所,那個東西就滑下來了。”

2016年,李濤的第二任丈夫又因車禍去世,心灰意冷的她去年返回新北川過起了離群索居的生活。“以前去江油,就想離得遠點,不想看到北川想起那些傷心的事情,沒想到最后還是回到了這里。”如今,李濤一個人住在三室一廳的房子里,房子當(dāng)時花了8萬元購買。106平米的房子一個人住,顯得格外冷清。

憑借多年的經(jīng)商經(jīng)驗,48歲的李濤在新縣城順利找到一份售貨員的工作。“以前我不愿意走出來,回北川后,我想到我女兒和她老爸原來都那么堅強,我也應(yīng)該那樣。”售貨員工作朝九晚九,工作之外,李濤沒有娛樂活動,在努力把生活填滿的同時,她也一直封閉著自己。

過去的9年,李濤堅持為女兒做一件事——用電腦掛上女兒的QQ,幫女兒種菜、偷菜。她還用女兒的QQ留言,也看女兒同學(xué)給她的留言,“希望她跟她同學(xué)一同成長,其他的趕不上,我就只種菜。”李濤每天精心計劃偷菜的時間,甚至半夜起來種菜偷菜,幫女兒把級別玩到了最高。后來這個游戲不火了,慢慢沒人玩了,她還堅持每天玩,一直到堅持到2017年。

十年了,提起女兒,李濤還是淚水縱橫。2006年,李濤的女兒因文藝成績突出,被綿陽藝校錄取,但父親去世,女兒決定留在北川中學(xué)念書陪伴母親。李濤至今耿耿于懷:“去了綿陽就不會遇上地震了。”頭幾年,李濤怎么也想不通,整夜失眠痛哭,“閉上眼睛就是女兒去世時舉手護頭的樣子”,甚至想過從北川老房子的5樓跳下去一了百了。

家里被李濤擦拭得一塵不染。女兒生前用過的電腦和吉他端正地擺在書房里,旁邊柜子里放著女兒的被單,“女兒身上干干凈凈的,被單一直沒有洗過,上面至少還有她的味道。”這些都是她在震后返回北川背出來的。

4月14日,李濤終于在好友馬英(右)的鼓勵下走出家門,參加失獨群友的聚會。之前9年,李濤穿的衣服只有黑色,去年起,她開始嘗試穿淺色的衣服。聚會這天,李濤特意穿了紅色大衣,配上白色珍珠襯衫,喇叭褲,黑色的小書包上掛了紅色配飾。“我現(xiàn)在只想努力,盡量把我的后半生過好,過得有尊嚴。”李濤總說自己是阿Q精神,暗示自己都過去了,“丈夫和女兒都在天上看著自己”,即便在談起地震忍不住流淚的時候,她的嘴角也總是努力上揚的。

一進陳川馬英的家里,最顯眼的是陽臺上擺放的6盆花,“能怎么辦呢,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太需要生命了,要養(yǎng)點活的。”陳川望著陽臺的花草說。他們的女兒和李濤女兒是同學(xué),在地震時被砸中頭部遇難。當(dāng)時陳川根本認不出女兒的遺體,最后是馬英通過穿著認出了孩子,“慘得不得了,我不敢照照片”。

地震后,馬英在臨時帳篷里躺了三個月,“眼睛直鼓鼓盯著帳篷頂,腦袋是瓜的”。2011年,夫婦倆搬到新北川,女兒遇難的6萬補償金,幾乎全部用在房子裝修上。“裝好一點,就像女兒陪著我們一樣,這是女兒拿命錢送給我們的。”馬英說。沒有孩子在,家里總是顯得冷冷清清的,即便是夫妻兩個人坐在一起,也時常是沉默地看著電視,或者各自刷手機。

地震后,在外務(wù)工的陳川連夜冒雨走了100多公里山路回北川。5月14日趕到北川中學(xué)時,他的腳已經(jīng)腫到膝蓋,襪子嵌進肉里,完全失去知覺,自此患上了嚴重的類風(fēng)濕。

陳川的病無法痊愈,只能靠藥物維持。常年的病痛折磨,讓他瘦成了皮包骨。大劑量的激素藥讓陳川變得脾氣暴躁,夫妻倆經(jīng)常爆發(fā)口角。“有一次我把電視和冰箱全砸了,本來我們家就沒錢,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情緒。”陳川說。

每天上工前,陳川會早起做飯。因為藥物和地震的打擊,他的記憶力嚴重衰退,馬英只能將做早飯的要點寫下來貼墻上。在工地做監(jiān)工的陳川會隨身攜帶一部小相機,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將白天拍的工作照片存進電腦里,“不然過兩天人家一問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事。”

除了每個月政府補助的650元失獨補助金外,陳川慶幸現(xiàn)在還有體力外出做零工,一個月賺上2千來塊錢,支付自己的醫(yī)藥費。

妻子馬英身體也不好,她腰上有傷,無法外出工作。兩人的醫(yī)藥和檢查開銷對這個并不富裕的家庭來說,是一筆沉重的負擔(dān)。

比起身體上的病痛,馬英的精神狀況更讓人擔(dān)心。無法走出喪女之痛的她患有嚴重的焦慮癥和抑郁癥,精神一直徘徊在破裂邊緣。去年9月,馬英在綿陽跟失獨姐妹們聚會時,甚至突然暈倒,被送到醫(yī)院搶救。

“不孝有三,無后為大。你中年喪子,別人就會說,不知道你這一家人做了什么壞事,斷子絕孫。”這種傳統(tǒng)的自卑觀念籠罩陳川多年。夫婦倆一度對外人非常排斥,也不參加親戚朋友聚會,“一堆人一起吃飯,有帶孩子的,有帶孫子的。”

2016年7月,陳川夫婦第一次接觸北川的失獨群體,才慢慢開始跟外人接觸?,F(xiàn)在每天晚飯后,失獨父母們會在群里邀約散步。小區(qū)后面是學(xué)校,多年來,夫婦倆都會刻意繞開學(xué)校走,生怕看見別人家孩子,甚至有時候明知道不該,還是會忍不住去比較,“那個孩子跟我孩子比起來差遠了,為什么是我孩子走了呢?”

和所有在汶川大地震中失去孩子的父母一樣,每年的清明節(jié)前后和5月12日,陳川和馬英都會返回老北川祭奠孩子。乘車前往老縣城的路上,馬英疲憊地閉上眼睛。除了節(jié)日來燒紙,他們很不愿回老北川,平時坐車經(jīng)過這里,都盡量不往窗外看一眼。

夫婦倆在北川中學(xué)集體公墓為女兒燒紙,馬英回想起女兒再次淚流滿面,沉默了一路的陳川在火堆前默默地念著:“你跟妹妹(表妹)在這里一起都十年了。”

又是一年過去,公墓里的雜草冒出來不少,陳川彎腰拔去。他背后的土山包,就是曾經(jīng)的北川中學(xué)所在地,許多孩子被永遠深埋在了這里。

祭奠完返家途中,馬英遇到了從綿陽趕來為女兒燒紙的失獨群群友高建明,兩人在街頭相擁而泣。“只有跟同命人在一起,我們才能相互理解、取暖。”馬英說。

女兒遇難后,夫婦倆也曾計劃再生育,但馬英因為身體不好,懷不上孩子。陳川提過領(lǐng)養(yǎng),被馬英堅決地否定了。“我擔(dān)心孩子跟我們不親,我們倆身體又不好,沒錢,我擔(dān)心孩子長大了會怪我們沒有照顧好他。”馬英的擔(dān)心很多,夫妻倆常為此吵架。這兩年跟群友交往多了之后,兩人漸漸走了出來,夫妻關(guān)系緩和不少,幾乎不再吵架。“女兒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個完整和睦的家,再難我也會堅持下去。”馬英說。

平日不聚會的時候,失獨媽媽們習(xí)慣“躲起來”,柔姐就是其中一個。柔姐的兒子遇難時還有一個月就滿16歲了,正在北川中學(xué)上初三。2011年,柔姐用地震后政府賠償?shù)?萬5千元購買了這套90多平米的房子。“當(dāng)時這個房子是一個孤寡老人搖號中的,但他年紀太大爬不了6樓,我就跟他換了,等我老了,誰來跟我換呢?”柔姐說。

地震前,柔姐在北川老縣城經(jīng)營一家美發(fā)店,“生意不愁,門面和住房也買了”。地震后為了排解痛苦,柔姐在藥廠找了份撿藥的工作,一個月只有800塊,“只要有事做,免得自己亂想”。去年工廠效益不好,48歲的柔姐被裁員。“一般四十五歲以上,就很難找到工作了。”她只能選擇呆在家里。家里的電視從早到晚開著,有時柔姐出門買菜,也索性不關(guān)。電視里正在放兩夫妻為了孩子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爭執(zhí)不休的肥皂劇,柔姐立馬換了臺。她最喜歡看“打仗的”,最不喜歡看家長里短的家庭劇。

頻道調(diào)了一圈,沒有想看的電視,柔姐又站起來,在各個房間進進出出打掃衛(wèi)生。沒有可打掃的地方了,她發(fā)現(xiàn)陽臺上晾的衣服干了,如釋重負地把它們?nèi)∠聛?,又花了一個小時一顆一顆清理毛衣上的碎屑。

整理完衣服,柔姐又不知道該干點什么,嘆一口氣,躺回沙發(fā)上盯著電視。窗外正是人間四月天,花開得正好,溫度宜人。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,過會兒又醒來看一眼電視,又睡著。 這樣日復(fù)一日重復(fù)的生活,柔姐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,“無聊也淡化了,就這么混過去。”

自責(zé)一直折磨著柔姐。地震那一年,兒子突然說要轉(zhuǎn)學(xué),想轉(zhuǎn)到綿陽去讀書,“可能他有預(yù)感吧。”柔姐沒有同意,她覺得綿陽又遠,學(xué)費又貴,希望孩子留在身邊,還找了親戚勸兒子。兒子走后,柔姐陷入極度自責(zé)當(dāng)中,“是我害了他”,她總是這么說。吵架時老公也總是怪她:“你把娃兒害死了。”她至今都沒有原諒自己。兒子的這幾張照片是柔姐從已成危房的家里翻出來的,并一直將它們壓在衣柜抽屜里的衣服最下面。

除了外出買菜,柔姐只在晚飯后出去“遛彎”。“總覺得別人看自己會恥笑,我就躲起來,離得遠遠的。”極端的時候,柔姐也想過一刀了結(jié)自己,或者看到路上疾馳的車子一頭撞上去。后來想想像自己這樣能從地震中出來也是命。柔姐說地震對她的性格改變了很多,“我現(xiàn)在啥都無所謂了,人這一輩子真沒意思,過一天算一天。”如果非要說沒變的東西,“我的命沒變,只有命還在。”

在再生育問題上,柔姐跟丈夫產(chǎn)生了分歧,柔姐想生,但丈夫覺得年紀大了,再養(yǎng)小孩壓力太大,兩個人各不相讓,最終離婚。之后,柔姐一直一個人生活,期間也有人介紹對象,但都性格不合沒有正式相處,慢慢自己也就接受了獨身。2017年年底,柔姐認識了現(xiàn)在的男朋友。但她從沒想過和男朋友結(jié)婚,“以后萬一他對我不好呢,又是麻煩。年紀大了,經(jīng)不起再折騰了。”而且,她也不希望用婚姻來捆住對方為自己負責(zé)。

去年3月,柔姐加入失獨群,看到這么多跟自己一樣情況的人,她終于覺得不再羞恥。最近,她跟男朋友在縣城外弄了一小塊地種蔬菜,算是一點“寄托”。“自己快樂一點,兒子在天堂也安心一點。”只要不去觸碰傷心事,日子尚且還可以這樣過下去。

4月14日,柔姐(中)來到失獨聚會場地,按照慣例,每一個參加的失獨父母都會先按手印簽到。李濤(右)曾經(jīng)很害怕參加這樣的聚會,“不知道聚會是什么狀態(tài),怕大家坐在一起說過去,怕在外人面前哭,怕被人同情。”但活動現(xiàn)場的歡樂很快讓她的擔(dān)心煙消云散了。

午飯開始前,大家會在大廳里跳會兒交誼舞,平日里經(jīng)過廣場舞人群都不駐足的柔姐這一天顯得格外“放得開”。“如果要說快樂,就是跟友友在一起的時候。”在問到十年來什么時候最快樂時,他們這樣回答。

跳舞告一段落后,是唱歌環(huán)節(jié)。“老有所養(yǎng),病有所醫(yī),難有所解,情有所系,安度余生”,陳川夫婦拿著歌詞與群友一起唱“失獨者之歌”。十年來,他們經(jīng)歷了痛苦、抑郁、再生育失敗、逃避度日,當(dāng)從過去的泥潭里緩慢抬起頭來時,又赫然發(fā)現(xiàn),病痛和老無所依的劍正懸掛在頭上。對于未來,他們有共同且唯一的期待:“希望政府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專為失獨老人而設(shè)的養(yǎng)老院,我們還能在一起,互相幫助,互相理解。希望看病住院可以二次報銷,不用看不起病。”

聚會是這群失獨父母們?nèi)∨奈ㄒ环绞?。這群看起來快樂的人,從幾十公里外趕來,跟同命人聚在一起,不談過去,不談后代,不談未來,“至少這一天,我們是快樂的。”十年來總是在夜晚咬噬內(nèi)心的痛苦被壓制,被掩蓋,被以擺上臺面的形式遺忘著。他們因為這種不言說的默契感到得到了安慰,心里異常地平靜,覺得每個人都親切地像親人,甚至比親人更親。

午餐結(jié)束,李濤和馬英跟幾名群友來到一家茶館,一名來自北川的失獨父親抱著在孩子去世后養(yǎng)的寵物狗,興奮地說起養(yǎng)它們的好處。

4月的聚會接近尾聲,群友們在濕地公園合影留念,兩只被失獨父母們稱為“女兒、兒子”的寵物狗突然闖入鏡頭。北川失獨群里,很多地震失獨父母,是在近一兩年才慢慢把自己拖出泥潭的。還有一部分,至今都走不出來。在大地震面前,十年遠不是終點。受災(zāi)最嚴重的北川在短短兩年就完成了物質(zhì)重建,但對他們精神的關(guān)注和幫扶,可能需要更長更長的時間。

標(biāo)簽: 汶川地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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